人世间的烟火气和社会上的市井气

在株洲的菜市场里，体现的尤为明显。

凌晨4点半，株洲的天还未亮，

凌晨4点半，合泰路还很通畅，

凌晨4点半，或许你还在梦乡。

你以为株洲这座城市的故事还未上演，殊不知，有的人一天还没结束，有的人一天已经开始。

凌晨4:30    中南蔬菜批发大市场

少有讨价还价   有的只是菜贩们的“讨生活”

株洲东区，凌晨四点半，夜色依旧笼罩着整座城市。

当大多数市民还在熟睡，位于东区的中南蔬菜批发大市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，每天成吨的蔬菜、肉食在这里集散，堆成山的南瓜、土豆、乡下的长豆角茄子……

不论是河西的新小区还是陈旧的老社区，大家买的菜，大多出自这里。

小菜贩们在这里低价批发，大菜商们在这里摆摊卖货，这里是附近市区县城的批发地，价格相对低廉统一，因此这里少有讨价还价，有的只是菜贩们的”讨生活“。

他们的工作时间并不只是与外间背道而驰，而是“24小时营业”，但凌晨的批发客尤其多，只因为那个时段刚好是各种蔬菜生肉鲜运过来的时候。

生意人与生意人的交锋，只有金钱与货物的交往，几乎没有感情的交流。所谓的客人，他们只是忙着挑选自己最满意的那一批食材，举着小手电仔细的检查着。

密密麻麻的猪肉被整齐的挂在勾上晾着待人挑选，比起超市，这里的肉并没有被分成方方正正的小块，有些肉还没被来得及被分解开能挂住的形状，就已被客人瞧中买走。

往中南批发菜市场的深处走，那里放着堆成山的冬瓜、南瓜，要是是第一次来，还真会觉得这场面太壮观。

而熟络门道的卖家，则是顺其自然的走进”瓜山“里，打着手电筒仔细挑选。

地面上有陈年老垢，水产区的地也总是湿漉漉，随处可见的烂菜叶子，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鸡鸭味、生肉味、鱼腥味。

其实你仔细一看，这里的蔬菜比超市码得更整齐。

菜市场是隐匿在高楼大厦背后的草莽江湖，这里每天川流着形形色色的人群，但将他们分类，也不过就两种：买菜的人和卖菜的人。

买菜的人来菜市场是为了生活，卖菜的人在这里也是为了生活。

无论是中南批发菜市场，还是菜市场进口处前的街道，这一片总是充满着人间烟火的味道，每个人都在为生计而努力。

/早上06:30  贺家土蓝海菜市场/

这里的早晨  从菜贩们的早市开始

天色刚刚亮，贺家土的蓝海菜市场就开始了运作，本以为这里也会稀乱不堪，没想到这里的地面很干燥，明亮有序看起来很舒服。

各路摊主把刚进货的新鲜蔬菜按类整齐的码在铺子上，心满意足的等待着客人来挑。

卖青菜的老板，随手一把放在称上，不多不少一斤刚刚好；

卖葱的大爷把整把的葱分成小束均匀的摆放；

卖海鲜的大叔麻溜的叫卖着；

刚开市卤猪蹄的铺子已有断断续续的客人；

身怀绝技的扫货大娘站在剁好小段的排骨堆里仔细筛选......

在世界范围内的交流，只有音乐和食物不受语言的限制。这里的“音乐”来得很自然，叫卖、还价，便是菜市场最真实的旋律。

每一幕都井井有条的仔细发生着，看着生鸡活鸭、鲜鱼水菜、碧绿的黄瓜、彤红的辣椒。热热闹闹、挨挨挤挤，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。

在蓝海菜市场里，一切的活色生香、五味杂陈都在其中，鲜艳欲滴的各类食物，让人满心欢喜，浑身放松。

这么一对比，超市里用盒子装好的菜，少了许多亲近感。

哪怕白水煮面也要撒点葱，就像与平庸的生活正面交锋。

在很多老年人的心里，菜市场不仅是一个购买食材的地方，它更像一个日记本，记录着他们生活中的柴米油盐。

/早上7:30   铁路小区菜市场/

斤斤计较的背后是对家庭的担当

穿过铁道小区，这里的菜市场看得出的有岁数，瓷砖墙面留下了斑斓的痕迹。比起其他菜市场，少了很多商业的味道，大多都是老人挑着担子铺在地上卖。

有客人的时候就做生意，空闲时就与临摊聊聊天打发时间，住在周边小区的都会来这里买，不经意间就能遇见邻居也提着袋子很有兴致的在挑选蔬菜。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脸打照面：

“今天又搞些么子好菜咯？”

“我孙今晚回来，来买点子排骨。”

但也很可惜的是，这里几乎见不到年轻人。

这里的蔬菜是没有包装的，一堆堆一摞摞的摆在那里，买菜的客人们仔细的挑选、还价。

这斤斤计较的背后是每个株洲人对生活的热枕和对家庭的担当，即使几分钟前为了几毛钱跟老板争破了嘴皮，但临走时老板还是会不忘嘱咐一句：”下次再来啊。“

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，满眼的绿色，很是让人眷恋，没有铺位的摊主们就摆在走道旁，他们已有了些白发，却依旧精神抖擞，动作麻利。

即使三三两两的蔬菜也被他们码放整齐，熟练的喷上一些水保持蔬菜的新鲜，起早贪黑的是他们的全部。

日复一日的他们就定点扎根在这里，用自己的方式开启自己的小本生意，挣的每块每角的格外满足。

/早上8:20  河西四桥祥云菜市场/

铺陈各自的生活原色

还没正式进入祥云农贸市场，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菜场气息，年长的摊主挑着自家菜地种的蔬菜整齐有序的列在入口的街道上，熟练的使用着秤杆为客人称量着。

他们大多没有摆放手机支付的二维码，不会坐地喊价，只想把自家的蔬菜卖给需要的客人。

虽说这是菜市场，但更有点“民间超市”的意思。

从里至外，卖焗油膏的、卖老鼠药的、卖老年眼镜的、卖水果点心的......几乎日常能用到的，这里一应俱全。

生活在这里拨开了光鲜亮丽的外衣，露出了奔波劳碌的本质，不同于精致有序的生鲜超市，这里的一切都粗糙生猛，没有人在意你是否衣冠不整、头发凌乱，大可尽情铺陈各自的生活原色。

人头攒动像极了集市一般，街道的鸣笛声、叫卖声、笑声、闲谈声、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，此起彼伏为菜市场增添了热闹的气氛。

/早上9:00  徐家桥步行街菜市场/

到点就来这里逛已是生活常态

好比旅游景点般的古镇，短短的几百米挤着上百个铺子，热热闹闹。

周围的楼宇越来越高，唯独这条长长的露天菜市场很多年不变，保留着旧时的模样。

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来说，到了那个点就来这里逛已经是生活的常态，哪个商贩家的肉最足称、哪家最新鲜、哪个老板最大方。

最热闹的还不是早上，比起其他菜市场，这里似乎更“慵懒”些，越接近饭点这里越热闹。

从里至外分类有序，这里的人情味，在于邻里、摊贩间的嘘寒问暖，明明在讨价还价，老板却还送你几根小葱。

只是站在这里几分钟就与不远处的大马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，瞬间感觉自己脱离了城市，这里车水马龙就源于在窄窄的巷子里穿梭的人们。

买菜的高峰期刚过去，徐家桥菜市场里的大爷大妈们趁着手头里没什么事情，三五人站在一起聊着天，见我们端着相机到处拍，他们对这新鲜玩意充满了兴致。

客人与商贩之间，只是稍作交流了几次，就已成了老友般的关系，他知道你要什么，你也知道他有什么。

这里的独特市井气息，那股夹杂着生食与熟食的杂乱气味，那股平淡的柴米油盐的生活感，令人放松。

古龙在《多情剑客无情剑》中写到：

“走投无路的铁传甲无意中走到了菜市场，抱着孩子的妇人、带着拐杖的老妪、满身油腻的厨子，各式各样的人提着菜篮子在他身边挤来挤去，和卖菜的村妇、卖肉的屠夫为了一文钱争得面红耳赤，鲜明而生动，他的心情突然开朗来。”

这何尝不像人生，熬得住，终究能开创一番滋味。

株洲不大也不小，却包容了形形色色的人，我们共享着这座城市的温柔与严苛，也在这里体会了百般滋味。

“菜市场”它神奇的地方就在于，哪怕再迥异的文化，再复杂苛刻的社会身份，在这里似乎都可以和解，恋一座城，就从它的菜市场开始与这座城市产生关联吧。

END